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头像自设,来自绑画慈老师。

【巍澜】医生,你甜得我牙疼

*沈巍身份设定牙医,不是教授也不是斩魂使

*林静走原著和尚设定

*ooc预警

*目录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赵云澜苦着一张脸,萎靡不振地蜗居在一截短沙发上,两条长腿脱力的从沙发边沿搭下去。纵使腿骨被膈得难受,他也再挤不出半分力气来照顾一下这在牙疼面前宛若渺小蝼蚁的些微不适。

       高颜值在这个社会中总是有着些许特权和优势的——即使扭曲得过分,赵云澜这张俊脸也依旧为他赚得了不少同情。

       他眼珠子一骨碌,从半睁的眼皮缝隙间往外扫上一圈,见一众小护士要围不围地在他周遭站成个圈,登时没力气动腿也有力气哼唧,抬手一捂牙疼的半边脸,将血气一起盖下去。

       这副模样搁有情人眼里,径直就被臆想成了委屈讨人哄,惹得护士妹妹们不约而同地捂起心口低呼心肝儿疼。

       约莫各地的大小医院都是千篇一律地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味,楼层内阳光并不充裕,即使开着窗户,气流也近乎凝滞。

       赵云澜虽然习惯了与阴司鬼魂打交道,但也犯不着自己主动找这般阴寒的地方呆着。要不是侧脸示威般的阵痛,他险些睡着。

       “请问是赵先生吗?”一个小护士手中捧着资料册上前,“到您了,请跟我来,医治您的是沈医生。”

       赵云澜收拾起了要死不活的心境,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跟着往里走去。

       诊室不大,天花板上却打满整一圈的灯,将器械阻盖下的每处角落都照得分毫毕现。

       “赵云澜……特别调查处处长?”问话的人声音圆润温和。

       赵云澜整个人就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一腿拖拖沓沓地迈过门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是,医生好。”

       “你先随助手去拍张片,我好看下你的牙齿。”

       又被支使去其他房间的赵云澜仿佛福至心灵,转身前抬头看了一眼分配给自己的这位医生,随即惯于见色起意的心跳便很给面子地漏去一拍。

       医生带着天蓝色的口罩,仅露的上半张脸却足以令人印象深刻。一双眉目好似出自画家笔下,精致又大气。他微微低着头,正在翻看病例,灯光从他额前上放打下来,跃动在睫尖。

       “医生贵姓?”赵云澜的腰板倏然打直,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弧度,早将领路护士的话抛到了脑后。

       “免贵姓沈,沈巍。”沈医生合起病例抬起了头。随着他动作,宽大的白褂略微晃动,似有风来,卷着一缕幽冷清香落进赵云澜心里。

       被心头悸动惊扰的赵大处长突然回心转意,一扫雪耻大恨,反倒感谢起那一帮目无领导、将他强行扣押进医院的下属。

 

       此日一早的特调处堪称鸡飞狗跳,一向只手遮天的赵大处长终于被人抓住了痛脚,可不得被好好一顿收拾。

       作威作福的一干人鬼妖里,自然要属被欺压已久的千年老猫为首。

       眼见着自家领导的力气都被脸部阵痛的神经抽去,没骨头地瘫在椅子里,吃不下半点东西,大庆努力伸展开自己肥硕的身姿,趾高气昂地叼着个棒棒糖,慢悠悠走至办公桌中央。

       “谁准许你偷拿我东西了?!”

      赵云澜牙坏眼没怀,一眼瞥见当即伸长两腿蹬上桌沿。他倒也不至于真为此生气,多半是在发泄被牙齿苦苦折磨的愤懑。

       惨成泄愤对象的大庆踉踉跄跄,勉强在晃动地桌子上站稳,随即凄厉一声猫叫,弹身扑向赵云澜,一爪子精准无误地拍上赵云澜脸侧。

       “……”满室寂然。

       “啊——”剧烈的疼痛在赵云澜脑中炸开,后知后觉地痛叫出声,半晌才呛出一句话,“你个死猫!”

       除去小郭这个诚恳老实的,还有祝红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其他人大抵都在心底幸灾乐祸。

       不过玩闹归玩闹,他们总不能真的放任领导这般不管。当赵云澜被齐伙压至医院的时候,还“怀恨在心”地说要集体扣工资。

       ……

       喔,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现在他们在赵云澜的心里都成了牵线的红娘,误打误撞地保住了几经克扣的工资。

 

       才第二次治疗,赵云澜就堂而皇之地主动跟处里告假,区区一个牙病被他夸演成了半身不遂,东掰西扯的一套说辞连郭长城都糊弄不过去。

       告假手续办得更是稀松二五眼,滥用职权地自己签字自己批准。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赵处长就算是生得钢筋铁骨,也早被特调出一众小将瞪得千疮百孔。

       “你们说老大这是怎么了?”祝红两臂环胸,又大又圆的明眸出奇凝重。

       “粉面桃花相映红——估计是又看上哪个漂亮小护士了。”

       “就你个和尚咸吃萝卜淡操心,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林静话音刚落,就被这惹不起的姑奶奶狠狠地剜了一记眼刀,顿时成了冤大头,脑门越发锃光瓦亮。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这假和尚很会见风使舵,当即两手合十,现出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样,殷殷切切地念道:“贫僧有错,女施主切莫动气。”

       而早已出门的赵云澜,拎着一礼品袋,在出租车司机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番现场版精神分裂——半身不遂满面颓败地打开车门,然后生龙活虎哼着小曲儿地度过全程,再痛苦呻吟着付账下车。

       “……”司机直到接过钱,都还在心惊胆战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乘客送至精神病院。

       不过赵云澜才不在意这么多,哪怕如芒在背他也我行我素旁若无人地演着戏。

 

       “医生,沈医生——在吗?给你带了礼物。”

       赵云澜从走廊口一路唤进了沈巍办公室,险些被妇女之龄的护士长轰出去。

       “赵处长平日就是这么骗取小姑娘们的心的吗?”沈巍眉眼带笑,将一只崭新的钢笔放回礼盒,整整齐齐地贴放在一叠书堆边,“多谢赵处长好意。”

       赵云澜:“……”

       沈医生着实出手不凡,非但没有入套,还揭了赵云澜的老底。

       “那哪儿能啊?有沈医生这么一个大美人在,我这心还不得尽数奉上?”熟历风月场的赵处长很快回过神,掐出一个讨好又试探的笑,镇定自若地回道。

       “躺好吧。”沈巍不再同他争论,利索地将无菌橡胶手套带上:“我帮你把坏死的牙神经去干净,感觉到疼就举一下左手。”

       沈巍的动作很轻柔,随着麻药生效,赵云澜几乎感觉不到钻进他牙齿的冰冷器械,越发无聊。他眼神四处游荡,飘飘忽忽就对上了沈巍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勾人的眼睛。也许是背光的缘故,看起来既暗沉又深邃,透过始终缱绻在其中的温和笑意,一下子竟望不到底。

       但又始终攒着一点奇异的光,将赵云澜完完整整又清晰无比地映在里面。

       有那么一瞬间,赵云澜觉得自己真的被蛊惑了。

       他是龙城人民的支柱,是他们崇敬且倚靠的对象,他不能歇,更不能倒。但他却在沈巍的注视下,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安心。

       就像浴血而归的战士,最企盼的,也不过是在推开家门时,亲人投来的那抹最为温和贴心的目光。

       他不自觉地低低唤出一声沈巍。

       牙科手机不留情面的当即将他舌边削破,本就不响的话音也被搅碎,融进血丝洇染在牙龈上。

       沈巍眼疾手快地停下动作,将机械撤离:“你怎么突然动了?”

       赵云澜坐起身,接过一旁助手递过来的清水将血漱净,将那一点旖旎想法也打消干净,不着调地应道:“……没吃饭,肚子有些饿。”

       没成想沈巍真的听进了耳,他踌躇片刻,便将自己的助手打发去楼底买份快餐。

       二人独处一室,赵云澜又开始蠢蠢欲动:“沈医生年轻有为,有对象吗?”

       “对象是没有。”沈巍像是什么也没察觉到,态度堪称彬彬有礼,“要说年轻有为,自然也是比不过赵处长的。”

       赵处长凭借着对自身魅力的强大自信,觉得自己追妻之路的前景真是一片明朗。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治疗缓慢而长久。

       赵云澜为了接受所谓的根管治疗,谨遵医嘱每周跑去一趟,已经一月有余。再加上他自己隔三差五就暂以朋友的身份去探班,很快就跟口腔医院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混了个脸熟。

       去除牙神经后的后槽牙其实早就感觉不到疼痛,赵云澜便不老实了,跟小护士讨起香蕉片吃,咬得嘎嘣嘎嘣响。

       直到他用舌尖舔过牙冠,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沈巍给他用来暂时封口的东西给他嘣没了,空空的一个牙洞明目张胆地露在那。

       沈巍在检查完后,火气径直烧上了眉头,可偏又拿这人没办法——这人随口的一句讨饶认错,就能将他火气泄去大半。

       竟已被人拿捏成这样……

       这一错神,沈巍立刻察觉不对。他的心脏跃动及情绪起伏,都在不知不觉间被赵云澜所牵引。

       他是个医生,待人谦和有礼,却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病人来来去去,总不会停留多时,或真或假的一句感谢便为彼此之间的交集画上句号。医生无私,病人亦不会无辜欠下什么人情,几乎切断了所有能供人亲近的缘由。

       赵云澜是第一个,第一个肯在看病之外的时间来探望他的人,大大小小的礼物全部都投他喜好——若只一个还能说是巧合,但这样多的数量,必定是用心观察思考过的。

       赵云澜几乎以一种蛮不讲理的方式,强行却又婉转迂回地掺进了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及至心头。

       在察觉自己感情走偏后,沈巍不由大惊。

       自第一个人类出世开始,何时心动、又对何人心动,这些向来是听天由命的存在,兴许阴差阳错地撞上一次天时地利人和,心也就不再全属于自己了。

       哪能怪的了别人?

       沈巍心里有盏明镜,道理他全明白,只得几经深呼吸,兀自将这翻腾不止、又本不该存在的歪念沉沉地压回心肺。

       先替这缺心少肺的偷心贼把牙补上才是医职所在。

       沈巍面若平湖地将赵云澜重新指挥回病人座椅,自己坐上赵云澜头侧的医生椅。

       姿势一如往常——将病人的脑袋半拥在怀里,正正顶在前胸心脏处,手掌轻轻裹覆着病人的颊侧,偶尔用毛巾替病人抹去漏出口角的一点口水。

       奈何镇压着歪念的封石已经被劈开一次,就算将它拼回也终会有道缝隙。

       沈巍越发觉得不对劲。

       赵云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总见缝插针地摆动脑袋,蹭上他胸口。而他也确实因为这番举动逐渐从脖子根向上蔓起一层灼热感,烧得心慌。

       一有分神,沈巍的动作便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赵云澜也有所察觉,眸光晃动两下投以询问。

       被逼至末路的沈巍尴尬又羞惭,舌头僵直且答非所问:“一个小时后再吃东西。”

       “……全听沈医生的。”做尽坏事的赵处长也没工夫多想,几乎只顾得上心虚。

       同一屋檐下的两人,各自心怀鬼胎。

 

       经此一事,黑心烂肺的赵大处长终于感觉到了愧疚,连着安分了有几日没再去叨扰沈巍,直到沈巍给他打电话。“赵处长,请问今天下午有空吗?牙套做好了,我给你戴上。”

       电话这头的赵云澜很是纠结了一把。

       说没空吧,那是耽误沈巍工作;说有空吧……这恐怕就成了最后一次名正言顺的拜访,以朋友的身份三天两头跑一趟也不合适,除非他能将这沈医生收为内人。

       在大庆的出谋划策下,赵云澜一不做二不休地又一次装起牙疼,龇牙咧嘴得像模像样。

       不过这显然是个不靠谱的鬼主意,凭牙医们的本事随意翻看一下他的口腔就能揭穿。

       索性这位沈医生还是个面皮薄的实心眼,愣是不忍将话说直,只好顺遂赵云澜的意思陪他将戏演下去。

       “牙还疼吗?”

       “疼。”赵云澜一嘴谎话讲得脸不红心不喘。

       “……”沈巍着实没料到这人如此不要脸,给了台阶都不下,“呃,以后少吃糖。”

       牙套都是贴合牙形做出来的,用不了十几二十分钟就能与牙粘合。

       大功告成的沈巍松了一口气,率先转头逃开,无端生出些仓皇之意。

       赵云澜杵在他身后,既不走,也不做声。

       人世间,两物的生命线是相交还是分离,往往都只是一念之差的事情。

       许是老天爷有心照看这一对有情人,要将他们的生命线连缀到一起,在这令人心悬的短暂沉默后,赵云澜终于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医生,我牙疼。”

       沈巍没想明白这又是哪一出,不由自主带些莫名地回过头望过去:“还有哪……”

       赵云澜立时贴上,颇有些乘人之危地凑到沈巍耳边,舌尖轻巧地一卷圆润耳垂,湿热的气流转瞬便卷进沈巍耳朵,烘烤得沈巍大脑前所未有的晕乎。

       “你甜得我牙疼。”赵云澜乘热打铁道。

       这下沈巍觉得自己正往面皮上蔓的血液都仿佛晕了头转了向,一股脑地冲撞回心脏,砸出一阵堪称山呼海啸的情动。

 

 

       -END-

       那个吃香蕉片能把填补材料嘣掉的,就是我本人,吓得我大晚上给医生发微信问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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